高雄徵信荊信心中明白,這些年來,祖父已經漸漸傾向二叔,甚至族中也對自己的父親不滿,想要讓二叔接任家主,只是礙著二叔在大雍行商,不便張揚罷了。在荊信心目中,他自然不贊同父親這般固執,不念親情,可是若是依附江哲投向大雍,他也不甚情愿。荊氏為何要依靠外人立足呢?這便是他心中所思。
這時,一個少年奔上樓高雄徵信來,大聲道:“糟了,嘉興守軍不敢出城迎敵,已經潰散逃去,雍軍已經入城了,正在沿途戒嚴,不許居民上街行走,再過片高雄徵信刻,就要到煙雨樓了。”
這些青年大嘩,心中都生出恐懼來,雖然還沒有雍軍屠城的消息,可是這種人為刀俎,我為魚肉的情形并不好受,一個英武少年怒道:“都是尚維鈞那廝,只知道搜刮聚斂,這吳越文武官職都是他鬻爵賣高雄徵信官的本錢,賢達充任下陳,庸碌之輩反而金堂玉馬,否則怎會被雍軍直入吳越內陸。”眾少年聞言都是齊聲喝彩,平日礙著尚維鈞秉政之威,縱有不滿,也只能私下里議論幾句,今日這少年當眾指斥,嘉興又遭遇變亂,人人都覺得心神暢快高雄徵信。但是縱然如此,也已經無濟于事,眾人不免黯然嘆息。一個矮胖青年看向荊信,見他神色沉靜,不由諷刺道:“荊兄卻是可以安枕無憂,縱然雍軍屠戮嘉興,也不會為難荊氏,令尊于兵荒馬亂之中,還能夠安然從淮東返回,何況如今呢?”
荊信本是心思深沉之人,聞言也不由勃然大怒,荊長卿在楚州遇險,幸好有人暗中相救,才將荊長卿一家送回嘉興,荊信若非留在高雄徵信家鄉侍奉祖父,也必然遭此劫難。那相送之人絲毫不露聲色,來去無蹤,但是想來也知道能夠在淮東戰亂之際救出荊長卿的,必不是尋常之人。這件事情荊氏本來不愿聲張,想不到卻被朝中秉政之人嚴令追究,將荊長卿下獄問罪,甚至已經下了斬首文書。可是在這個時候,卻傳來雍軍攻破定海的消息,就是嘉興官府有再大的膽子,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將荊長卿斬立決,反而將文書藏起,讓荊長卿取保出獄,這件事情雖然別人不知,但是嘉興各大世家都是知道的。此事既是荊氏隱秘,也是荊信心中禁忌,這矮胖青年一說出口,也覺得自己失言,但是看到荊信陰沉的面容,又覺得自己說得沒錯,露出桀驁之色。
這時,另外一個沉穩青年道:“事已至此,嘉興已經為雍軍所得,我們還是各自歸家去吧,也好和家人同甘共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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